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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我當丫鬟那些年 完結 來白鹿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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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我當丫鬟那些年 完結 來白鹿……

來白鹿書院的第一年, 金源和金瑞一直等到快過年的時候才回家,元宵節剛過, 就踏上了回去的路。

第二年, 因大雪封路,二人索性沒有回家,直接在宅子裏過的年。

第三年, 楚如蘭和表哥楊建成親了。二太太的信裏滿是抱怨和不滿,金源知道後, 什麽話也沒說,只是讀書更用功了。據跟著他的小廝說, 他屋裏的燈常常亮到二更天才滅。金瑞在他的影響下, 也更用功了, 兄弟兩形成了良性競爭。

第五年,蘇婉玉也成親了,嫁的是齊王的嫡次子, 寧安郡王。金源知道後,一夜未眠, 第二天早上眼睛都是腫的,林文知道, 他這一半是傷心, 一半是擔心。傷心什麽自不必說, 擔心的卻是寧安郡王身份高貴, 怕蘇婉玉會受委屈。

好在老太太的信來的及時,信裏說,蘇姑老爺和齊王是至交好友,齊王妃和蘇婉玉親娘更是閨中密友,這門親事是寧安郡王自己提出來的, 齊王府主動求娶。

金源這才稍稍安心了些。然後讀書更加用功了。

第六年,金源和金瑞就打算回家參加鄉試。

金家上下嚴陣以待,老太太和二太太整日在佛堂裏燒香拜佛,金家上空煙霧繚繞,跟燒著了一樣。

林文也是燒香拜佛大隊裏的一員。畢竟,如果金源能中舉,意味著她也能恢覆自由身。

只是這一日,宜人和她說話時說起了這事,“你離開金家之後,是不是打算回家?你家裏還有什麽人?”

林文楞了楞,她沒打算回家啊,那二十兩銀子已經買斷了她和林家的關系,也償還了林家七年的養育之恩,回去幹嘛?

宜人的本意是提醒她留個心眼,若家中還有兄弟,那要小心一些,別傻乎乎的把銀子都拿出來,折騰到最後,自己一無所有。可看林文這表情,宜人有些弄不明白了。

“你不打算回家?”

林文搖頭,“不回。”

宜人沒好氣的說道,“不回家,那你為何要執意離開金府?這外頭可亂著呢,你的事知道的人可不少,財帛動人心,在沒有力量保護好自己之前,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。”

宜人這話也算是肺腑之言了。她是個癡人,自從服侍金源開始,滿心滿眼裏就是金源。曾經她以為林文和其他女人一樣,只知道哄金源開心,後來才知自己錯了,林文竟是個明白人,她能規勸金源讀書用功。就憑這一點,宜人對林文就充滿了好感。

宜人怕自己的話說服力不夠,又拿自己做比方,“我和你一樣,也是外頭買的,我也有哥哥有娘,我也沒打算回去。如今我娘還在,那家還是我的家,可一旦我哥哥成了親,有了嫂子,有了自己的孩子,那家就不是我的家了。可我一個女孩子,能去哪裏呢?倒不如留在金府。若有造化……”說到這裏,宜人臉上微紅。

林文知道她的未盡之意,若有造化,將來能長長久久的伺候二爺。

宜人又接著說道,“若沒這個造化,那也是我的命,可我也不願離開金府。”

說完又看了林文一眼,“我知道你素來和我們不一樣,可我勸你還是要慎重。”

宜人的好意,林文心領了,只是,她已經考慮好了,如今,不過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。

在所有人的焦急等待中,終於迎來了報喜的人。

“二爺中了,鄉試第二十五名。”

“三爺也中了,鄉試第二十名!”

這兩個消息成功讓整個金家沸騰起來了。所有的丫鬟婆子排好隊,齊齊恭賀老太太和二太太。

老太太和二太太喜氣盈腮。

雖庶子比嫡子名次高了些,可這也沒能影響二太太愉快的心情。金瑞高中,旁人只會來恭喜她,誰還會那麽沒眼色,去恭喜一個姨娘嗎?

“老太太,源兒瑞兒是舉人了,他們的親事,是不是也該操辦起來了?”二太太笑呵呵的問道。

老太太搖搖頭,“不急,他們鄉試名次不錯,應該會進京參加會試。等會試結束,再議親不遲!”

二太太一下子明白過來了,是了,現在源兒瑞兒不過是舉人,可若過了會試,成了進士,若再有造化,能名列三甲,到那時……前程有了,親事還會差嗎?

“都聽老太太的。”二太太笑盈盈的說道。

金源金瑞回家短暫休息之後,在金二老爺的陪同下,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。

金源走後,林文去找了老太太。

老太太看到她,笑了,“就知道你會來。翡翠。”

此翡翠,已非彼翡翠,之前那個翡翠年紀到了,已經嫁人了。這個翡翠是新來的,不過老太太年紀大了,記不住太多的名字,她屋裏的丫鬟,換來換去,叫的都是那個名字。

“這是你的身契,二老爺臨出門前,已經親自去了衙門,替你辦好了脫籍手續,如今,你是自由身了。”老太太笑瞇瞇的說道。

林文心中有些激動,可表面上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,“多謝老太□□典!”

老太太笑了,“這是你應得的。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?”

“不瞞老太太,我想回白鹿書院,我琢磨著,在那邊買幾間房子,收拾一下,租出去。”林文笑著說道。

老太太搖搖頭,“你的想法雖然好,不過你想過沒有,你能想到的,別人也能想到。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,人生地不熟的,太危險了。”

林文沒微微蹙眉。

老太太想了想,“我心裏有個想法,只是時機還未成熟,你且再等等。”

“多謝老太太費心了。”林文說道。

“比起你做的,這些不值一提,寶兒多虧有你時時規勸,否則哪有今日!”

“老太太這麽說可折煞我了。二爺能有今日,都是二爺自己用功,我可不敢將功勞攬在身上。”林文趕緊說道。

二太太正好進門,聽到這話,滿意的笑了。

老太太看二太太臉上帶著笑,忙問道,“怎麽這會子來了?”

“告訴老太太一個好消息,玉兒那孩子,要當娘了,您要當曾外祖母了。”二太太笑盈盈的說道,然後將手裏的信遞給了老太太。

老太太趕緊接過信,翡翠將老太太的水晶鏡拿了來,給老太太戴上,老太太趕緊看信,這信是蘇婉玉口述,寧安郡王親自執筆。

老太太激動的落下淚來,玉兒有了孩子,她總算可以放心了。

二太太笑了,“這是喜事啊,老太太怎麽還哭了呢!源兒瑞兒中舉,外甥女有喜,咱們家可是三喜臨門啊。”蘇婉玉那孩子看著嬌嬌怯怯的,可成親不過一年就有了身孕,如蘭身豐體健的,可成親三年了吧,一點音信都沒有。嫂子如今只怕是腸子都毀青了吧!雖說自家婷兒至今也沒有音訊,可宮裏那麽多妃嬪,皇帝只有一個,僧多粥少,這也怪不到婷兒頭上。更何況,京中傳來消息,年初皇上給婷兒剛升了位份,如今婷兒已經是和嬪了。

兒女都爭氣,二太太的腰桿也挺的筆直,很多事情也不屑去計較了。

“老太太,兒媳收拾了一些東西,準備讓人給外甥女送去,老太太瞧瞧,可還缺什麽?”二太太如今極會做人,和老太太的關系也好了不少。

老太太打開禮單,一一看過,“你如今也歷練出來了,這禮單列的很好,沒什麽缺的。”

二太太笑了,“既如此,那我就安排人送過去了。”

“這個不急,你且坐下,我有事和你商量。”老太太說道,“我想著,舉家搬去京城,你覺得如何?”

“好啊!”搬去京城,二太太求之不得,搬去京城,說不定還能跟大嫂子一起進宮看看婷兒。

“原本玉兒成親後我就有這樣的想法,只是那會子源兒前程未定,如今也算時機成熟了。我已寫信給大老爺和你們老爺了,在京城買個四進的宅子,估摸這幾日就該有信了。等那邊收拾妥當了,我們就搬過去。我依舊跟著你們住,你們可別嫌棄我這個老婆子啊。”老太太笑著說道。

二太太笑了,“媳婦求之不得呢。那媳婦這就安排下去?”

老太太點了點頭。

二太太走後,老太太看向林文,“你可願意跟我們進京?到了京城,我讓人在金家附近給你買個宅子,你沒事就過來陪我說說話,咱們兩家,當親戚來往,如何?”

林文還有些猶豫,老太太說道,“前兒,有一對婆媳上門來打聽,說是要找你,門房不知道裏頭的事,加上規矩在那,他們什麽都沒說。”

林文立馬說道,“老太太,我願意跟你們去京城。”這是原主的奶奶和娘找上門來了?

老太太點了點頭。

林文有些猶豫,“老太太不怪我太狠心了嗎?”

老太太笑了,“你脫籍的事,除了我和二老爺,再有就是翡翠,沒有旁人知道。旁人眼裏,你依舊是我金家的奴婢。這也能為你省去很多麻煩。”

林文沒有繼續追問剛才那個問題,因為她不需要知道答案了。“多謝老太太。”林文這次是認認真真的給老太太磕了個頭。

老太太笑了,心裏卻回想著金玉婷臨走前的話,“林文那孩子,和其他人不一樣,和她相交,得真心以待,會有回報的。”

老太太已經看到回報了,故而,也不吝嗇付出真心。事實上,若不是深知林文的為人,她都打算讓寶兒娶林文當姨娘。寶兒身邊的那些人,宜人勝在癡心,虧在見識淺,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,唯有林文,才配在寶兒身邊伺候。可惜啊,人家志不在此。

林文悄悄托人和門房打聽,知道孫氏和白氏又上門了幾次,都被打發走了。有一次,婆媳倆甚至跪了下來,說不見到人就不肯走,不少不知情的人指指點點。

門房站了出來,“你們兩個婆子好生不講理,你家的女孩賣到我們家,還是死契,死契是什麽意思,你們不知道嗎?十多年了不聞不問,如今突然找上門來,到底是何道理?更何況,我們家規矩嚴,外頭的人進不去,裏頭的人也出不來,你們跪在這裏,除了為難我們,還能做什麽?”

門房將情由說個清楚,旁人一聽死契,就知道怎麽回事了,紛紛指責白氏孫氏婆媳倆心狠。日子過不下去賣兒賣女的也有,但有良心的大多是活契,日後若日子過起來了,再贖回來。可這對婆媳倒好,直接是死契。如今還有臉找上門。

接著又有人認出來這是林秀才的祖母和母親。

白氏的老臉羞得通紅,又聽到孫子也被牽扯進來了,急忙拉著兒媳婦掩面離去,從此後再也不敢找上門了。

林文得知後,笑瞇瞇的拿出五兩銀子,托人送給門房,請他們喝酒。

一個月後,金家二房舉家搬往京城。

因著金源金瑞要準備春闈,正在閉門讀書,無人敢打擾他們。故而老太太一行來了京城,都瞞著二人。

大老爺都五十多的人了,領著兒孫們親自去城門口接人,將老太太送到準備好的宅子裏,“母親偏心呢,好容易來了京城,何不去兒子家住?兒子早就給母親收拾好了院子,裏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兒子親自布置的。”

老太太笑著拍拍大兒子的手,“都當祖父的人了,說這話,也不臉紅。我閑散、清凈慣了,你們事情多,我就不打擾你們。”

那邊大太太帶著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們齊齊跪下給老太太請安,小兒媳婦是公主,其母淑妃有恙,進宮侍疾去了,不在此列。不過她的一雙兒女都來了。

老太太看著兒孫滿堂,也笑了,“快起來。”

熱鬧了好幾日。

第五日,寧安郡王陪著蘇婉玉來了,祖孫相見,不免又哭了一場。

老太太給蘇婉玉抹著眼淚,“看到你一切都好,外祖母就放心了,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,可不能哭。”

蘇婉玉笑著點了點頭。

二太太笑著叮囑了蘇婉玉好些事情,她昨日回娘家了一趟,看夠了嫂子的笑話,明兒大嫂子說帶她一起進宮請安,即將見到女兒,兒子春闈在即,二太太心情好的不得了。

春闈之後就是殿試,金源金瑞兄弟兩雙雙成了二甲進士,兼之殿試時皇上聽聞金源是蘭臺金氏,一問,才知是金閣老嫡親的侄兒,和嬪的親弟弟,龍顏大悅,恰逢楚王郡主到了花嫁之期,皇上親自賜婚,皆大歡喜。

至此,除了和嬪至今無所出外,二太太可以稱的上心滿意足了。

林文如今也自在的很,她在金家旁邊買了個小宅子,那一片住的都是金家下人,安全問題不用擔心。閑來無事去集市上閑逛,再不就是去金家陪老太太、太太說話。因著她說話風趣,郡主也很喜歡聽她說話,郡主有孕後甚至和身邊伺候的人說過,“若我有個女兒,似林文這般灑脫就好了。”

她雖貴為郡主,可也有諸多不得已的地方,反觀林文,雖身份不如她,可日子卻過得有滋有味。想當初她知道丈夫身邊有這麽個人存在時,還曾多心懷疑過什麽,結果嫁過來才知道不是那麽回事。

林文聽了這話卻笑了,灑脫?或許吧。日子是一樣的日子,端看人如何選擇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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